一家五口过着普通城里人的生活:父亲喜欢做煎饼、看电视、吃薄荷糖、用电动牙刷刷牙、出游时不忘带上GPS;孩子们喜欢听iPod、看科普书以及足球比赛;妈妈幻想丛林大冒险;邻居们整天为风靡全城的选秀做准备……一部有关早已绝迹的斯皮克斯金刚鹦鹉家族的动画电影以这样的俗常热闹开场,确乎有点怪诞。
我们无法想象这一物种在纯自然状态下的生活,只好动用司空见惯的拟人化手法,把人类的日常生活、情感表达乃至处事伦理赋予它们,于是做丈夫的常常冒出口头禅“happy wife,happy life”讨老婆欢心;于是他居然会面临从未谋面的老丈人的考验,还会有一种他老婆的帅哥前男友带来的隐约危机感;此外还有一只毒蛙对“哈姆雷特”般的复仇者白鹦鹉的“有毒爱情”(这可能是本片最怪诞的情节)。
拟人化在动画电影中的合法性似乎早已不是问题。人们从来不必担心一只鸟突然开口讲话所造成的突兀感,更不会担心这种拟人化走得太远。但是不同于其他被驯化的物种,鸟类对于人类来说,始终会带来某种疏离感。我们可以驯化某些鸟类,让他们听懂乃至学会人类的只言片语,但能听懂鸟语的人始终是凤毛麟角的极少数,他们被认为是有通灵能力的,能够藉着鸟语解开前世今生的某种秘密(影片中的白鹦鹉就曾沦为这种命运)。
另一方面,鸟类因其飞翔本能以及一般都具有的鲜艳羽毛和美妙歌喉,常常被归属于天上的精灵,剥夺它们的自由也带给人类某种恒久的负罪感。于是诞生了大量有关鸟类的艺术作品,也包括动画电影。《里约大冒险》的独特性在于,它是有关鸟类的动画电影中最富有悲剧性背景的一部。在影片的北美版预告海报中,大约150只斯皮克斯金刚鹦鹉的身体组成了一个“2”字,这也是世界上已知现存这一种类鹦鹉的全部数量。几乎绝种的原因,主要是人类的捕捉活动,人类贪恋它们美丽的羽毛,于是希望把它们驯化,成为人类的玩物。
而某种自然物种被人类驯化的过程,其实就是拟人化的过程:我们赋予它们人类的名称、假装它们是我们的伴侣、把我们的喜怒哀乐、生活习惯赋予它们,最终扭曲它们的天性,使它们成为我们的“宠物”。这部电影中的布鲁就是这样一只“宠物”:在上集中,它被人类抚养了15年,已经忘记飞翔;本集中,它不适应野外生存的坏境,遇到危险时,第一个念头是去投靠旧主人……
影片结尾,一大群未被驯化的鹦鹉战胜了贪婪的人类——但人们知道,这只是又一次大规模的拟人化行动而已。
国王与小鸟
■《国王与小鸟》
(1980年)
导演:保罗·古里莫
这部法国动画片取材自安徒生童话《牧羊女与扫烟囱的人》,但被具有大革命基因的法国人赋予了更多政治意味。其中一位盲人音乐家在城市的地下道里唱道:“生活多美呀,太阳就要放光芒啦,很快就会见到鸟了!……” 宫崎骏谈到此片时表示,这部影片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好比我在动画电影圈里的亲生父母一般。
叽哩咕与女巫
■《叽哩咕与女巫》
(1998年)
导演:米歇尔·欧斯洛
以黑非洲为背景创作的这套具有卢梭、高更等人画风的系列动画片是欧洲动画的经典之作,续集还有《叽哩咕与野兽》、《叽哩咕与男人和女人》。叽哩咕从娘胎里蹦出来,自我介绍:“我叫叽哩咕。”自助切断脐带洗好澡,立刻向世界丢出大串问题。